甚荒堂

二〇一五年八月四日十五时五十二分，诺基亚手机摄于北京天坛公园

 

幽独在空寂的林子里

容易将每一棵树都数成日子

而当你视树下光影如心境

听吱吱鸟儿如心潮回声

还更乐意相信：心境即禅境

肉身知觉外已别无世界

 

然而，头上蓦然遭遇一击

一粒鸟粪，而非一颗绣球

于是你的禅修破功

如鸟蛋碎地，蛋白流淌

 

你仍认知这个安顿肉身的境地

仍然确信光影、鸟啼堪助禅修

只是觉悟；禅境之外还有世界

世上还有不少坠落猝不及防

甚至同步于鸟粪砸头的一瞬

 

你将这粒鸟粪置于掌上

尝试重拾破碎一地的心境

你固然沮丧遭遇鸟粪而不是绣球

却也庆幸只是鸟粪而不是炸弹

更不是满载与你一般肉身的飞机

你尤其庆幸自己不在那架飞机上

却又立刻自责这个尤其

了无禅意，且绝对愚蠢

 

写于二〇一五年八月二十日

 

二〇一五年八月五日十七时二十五分，诺基亚手机摄于北京天坛公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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